01 医院信息化与智慧化建设历程
2021年，国家卫健委、医政医管局发布《关于印发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促进行动(2021-2025年)的通知》，是未来五年公立医院发展的纲领性的文件。其中，有三点值得关注，一是公立医院发展方式从规模扩张转向提质增效，也就是从向外发展变到向内发展；二是运行模式从粗放管理转向精细化管理，强调数据在医院管理中的应用，向精益要效益，通过数据进行预测和决策，从人治转变为智能化管理；三是资源配置从注重物质要素转向更加注重人才技术要素，即头部医院要起到引领作用，注重科技创新、人才技术培养。文件中提到建设三位一体的智慧医院，包括面向医疗的智慧医疗，面向患者的智慧服务，以及面向管理的智慧管理。信息化和数据化已然成为了当前和未来医院高质量发展的必要保障。
厦门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作为一家老牌公立三甲医院，很早就开始加强在信息化建设方面的投入。2019年6月，厦门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成为了福建省首家同时通过电子病历五级和互通互联五级乙等的医院。在2021和2022年，医院相继通过了电子病历六级和智慧服务三级评审。随着医院信息化水平的提升，在以评促建的建设思路下，医院也迎来了自己的困惑。因为可以对标的评级标准不多了，信息化的下一个周期，应该如何规划和实施？毫无疑问，针对医院业务信息化所产生的大体量数据积累，如何实现数据价值，利用数据作为生产要素赋能医院的高质量发展，是医院下一步工作的重点。
原有的临床数据集成平台，即CDR，是医院信息化建设的核心，它通过数据汇集，实现各终端系统的数据互通互联以及互操作性，促成业务系统运行的无痛协同。然而，数据要素的价值实现不仅仅要满足数据的可及性，更重要的是要满足“数据集”的可及性。如此，才能满足日益增长的数据挖掘需求以及第四范式的发展。这时，传统的CDR往往并不能满足数据的灵活调取，因此建设新一代医院数据中心，尤为重要。在数字化时代，人人为数据，数据为人人。每个人，只要通过合规的途径，都能共建、共享、共用数据，如何要把医疗数据应用好，惠及到每一个人，单纯在应用层面努力远远不够。针对医疗信息系统，国家有很多相应评级，但尚未针对数据治理形成明确的政策或行政抓手。很多医院希望围绕数据构建服务能力，但收效并不显著。另外，医院对于数据变现管理存在一些乱象，没有建立起高效的审查机制，权责划分，没有对数据质量进行评估完善，缺少技术平台支持。很多管理者对数据科学缺乏系统性的认知，让数据相关建设流于形式和空谈。这些现状，都是亟待解决的问题。数据化可以根据数据有效性和算法先进性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数据整合阶段，第二个阶段是数据共享和感知智能阶段，第三个阶段是认知智能和健康大数据阶段，我国处于从数据大国建设数据强国的关键上升期。在算法层面，经过无数数据科学家的努力，我们已经不弱于国外。相比于算法，基础数据的治理工具目前来看已经成为了制约事业发展的短板因素。我们常说人工智能，人工智能，有多少人工就有多少智能。这里的人工，其实更多消耗在对数据的收集和治理上。在大模型时代后，深度学习的技术能力已经充分显现并趋于稳定。进一步提高AI能力的方法，重点在于开发高质量和高价值的数据。因此以数据为中心的AI能力构建是数据科学工作后续努力的重点方向之一。在数据的有效性层面，在大健康和大数据融合发展的背景下，情况正在逐渐改善。这些数据的基础治理工作非常重要，把数据清洗加工，提高数据的质量，从动态业务系统当中隔离出来，变成相对静态的、应用于主题服务的数据库，才有实现数据要素灵活调取，使得数据资源化、资产化和资本化成为可能。在数据应用层面，我们用最简介的话语概括，就是两方向，两类库，三方法。两类库是指基于大数据池向上延伸而产生的两类主题数据库，一是既有医疗管理数据库，二是患者登记数据库。既有医疗管理数据是把存量数据进行治理而形成的数据库，也是理清数据资产，评估数据利用价值的基础。患者登记数据库往往是高度主题化的前瞻性数据库。在良好的设计下，患者登记数据库支撑大规模人群队列管理，能够产生更高质量和价值的数据。在此基础上，针对不同的业务问题进行数据挖掘与运用，可以做基于既有数据库的观察性研究，也可以基于患者登记数据库的观察性或临床实效性研究。随着技术发展，人工智能应用和数据挖掘也将越发受到关注。数据库的建立是医疗人工智能产品开发和验证的土壤，对未来实现数据驱动的知识自动化应用尤为重要。这三类方法又可能总结为两方向，即数据科学方向和数据工程方向。数据科学方向解决的是基础的科学问题，创造新的循证医学证据；而数据工程方向，是指利用数据挖掘与数据工作流设计，实现可用的技术产品和做法，不断优化病人的服务流程，深化医疗服务的质量和内涵。现代医学是建立在循证医学基础之上，而循证医学重视医学证据。当前，无论人工智能如何发展，也不会在短期内改变这一点。我们要用循证的思维来客观评估数据的价值。数据决定基础，问题决定高度，技术决定质量。数据集不可及，就没有了数据相关创新的土壤；临床提不出有效的问题，数据科学就无用武之地；信息数据技术不过硬，就无法实现数据驱动型产品的高质量开发。2021年，厦门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与翔安区人民政府达成全面战略合作协议，开展数据中心建设。目前，我们已经搭建了大数据平台：XDP平台。该平台属于隐私计算平台，能够实现多方数据不出院但数据价值共享。我们在做好自身数据治理、数据资源目录、数据质量评估等工作的同时，更想做一个数据应用生态，促进产学研用的多方合作，进一步实现数据的价值。下一步我们将专注算力资源建设，人工智能变现包含三个要素，算力、算法和数据，算力是其中的重要部分。在今年厦门市医院高质量发展项目里，我院申请到了基于GPT 模型的精准医学应用大数据平台。我们希望拥抱大模型时代，进行研究和业务管理。目前大模型的部署在院内还有一些困难要克服，主要是信息安全和数据合规要求，所以希望产业界能够在技术上进一步突破，保障数据的安全、合规、合理使用。
